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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年4月4日，国家卫生保健委员会发布了《新型冠状病毒诊疗方案(试行7)》，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法医学系教授、湖北省司法鉴定协会会长刘亮在看到最新的诊疗方案后，在他的微博账号“法医刘亮”上写道:“终于等你了！深入研究没有放弃！”我喜出望外，因为作为第一例新诊断肺炎的尸检小组组长，诊断和治疗计划吸收了他的研究成果，并直接应用于新诊断肺炎患者的临床诊断和治疗。
法医，一个许多人平日不熟悉的职业，已经到了防疫的第一线。对病人遗体进行尸检对于预防和治疗这种流行病有什么意义？第一个病人的尸检是如何进行的？带着种种好奇，记者在武汉通过电话采访了刘亮教授。记者
:你好，刘娇寿！首先，我要向您表示敬意，感谢您对新型冠状肺炎研究的杰出贡献。据我们了解，早在一月份疫情发生时，你就要求对病人的尸体进行尸检。几天前，你发布了世界上第一个新加冕的肺炎病人的尸体解剖报告。请向我们的读者介绍一下，尸检工作对治疗新发肺炎有什么意义？刘亮，
:疫情发生时有人死亡。后来医生发现这是一种新的疾病，但是这种疾病在哪里损害了我们的身体？问题不清楚，死亡机制也不清楚。如果我们想弄清楚，病理解剖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因此，我呼吁在当时进行尸检，否则临床医生会“盲目殴打”
事实上，在解剖完成之前，临床医生对许多现象也很困惑，比如肺的磨砂玻璃病变。为什么在核酸检测过程中，从气道内表面检测到更多的假阴性？另外，被常规病毒感染的淋巴细胞会增加，但是为什么患有新冠状肺炎的患者的淋巴细胞会减少？为什么这些病人流鼻涕？为什么咳嗽不产生痰？也有一些现象，比如为什么已经康复的病人的病情会突然恶化？荷尔蒙可以使用吗？等等，临床上没有办法解释这一系列的问题，所以我们必须做病理解剖，找出我们人体的哪些器官、组织和细胞受到了病毒的攻击，然后采取针对性的治疗和护理方法。
我们医学上有句话说，病理诊断是“一个医生接一个医生”当医生诊断和治疗疾病时，他们不仅应该知道它是什么，而且应该知道它是为什么。解剖遗骸和揭示病理学是为了消除疑虑。它应该验证或揭示疾病的发病机制，然后判断疗效。例如，当观察肿瘤时，应该进行穿刺。如果在显微镜下看到肿瘤，可以诊断为癌症。如果你没有看到癌细胞，这是一个良性肿瘤。记者
:从1月上半月的电话到2月16日对病人尸体的首次解剖，你经历了什么？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刘亮，
:当时我叫病理解剖，但我觉得我不应该这么做。我只是呼吁关注这件事。1月24日晚上，也就是除夕，我的一个同学主动找到了我。他是湖北省政府的顾问，他说他会帮我写一份提案给省政府。结果副省长25日签署协议，湖北省卫生委员会29日批准。
，但后来费了很大劲才找到解剖室和遗体捐献者。根据《传染病防治法》和《传染病或疑似传染病患者尸体解剖和检查规定》，这种致命传染病的尸体解剖需要在负压解剖室进行。外部空气可以进入，内部空气不能排出，医疗废水的处理也非常严格。然而，到目前为止，国内还没有P3级的负压解剖室。没有负压解剖室进行解剖是违法的。那时，你真的很担心，但是如果不做，你就做不到。你还能在死人下面拖下去吗？你没有工作不吃饭吗？你可以用手吃饭你不用案板切菜吗？因此，我当时说，如果有条件要满足，如果没有条件要创造条件，就必须满足。记者
:据说是后来在一家医院的负压手术室里做的？刘亮，
:是的，我们拿着批文，到处去医院找，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解剖室和尸体。还有媒体在网上为我打电话，这引起了国家健康和安全委员会的高度关注。召开紧急会议，要求尽快安排，因为当时正在准备第六版“新型冠状病毒诊疗方案”，但上述病理相关内容仍为空白。你知道，病理学应该包括在所有的诊断和治疗指南中。1992年15日晚9点，我接到金印滩医院院长张的电话，说有一具尸体可以解剖。我立即叫了一个小组到医院，把负压手术室变成了解剖室。虽然这不是一个标准的解剖室，但它符合基本条件。第一次手术时间是2月16日凌晨1: 20到3: 50
因此，这是各方共同努力的结果。记者
:此次疫情发生后，您对未来疫情防控的体系建设和硬件建设有何建议？
刘亮: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说，重大传染病和生物安全风险是关系国家安全和发展、关系社会整体稳定的重大风险和挑战。这方面有问题。对人员和国民经济的损害太大了。我们应该采取预防措施。这是一个系统工程，包括疾病预防、控制、急救、社会管理等。
例如，在法律方面，现在的尸检必须得到家庭成员的同意，当然，这应该在伦理上进行。但是，面对如此大的灾难，是否可以有一些强制性或鼓励性的措施，或者在法律上规定临床医生有责任动员家庭成员捐献遗体？就我最近接触的患者家属而言，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愿意捐献，但他们只是不理解身体研究的价值，其中一些人当时太悲伤而无法忽视。报道了一些捐赠者的故事后，以后做家庭工作就相对容易了。此外，对传染病患者进行尸检的机构的资格也需要进一步完善和澄清。还应规划
硬件，例如，尸检地点应包括在议程中。P3级解剖室的建造和维护费用非常高。非典过后，一个在北京，一个在广州。然而，由于传染病的数量有限，它很少被使用。由于年久失修或搬迁等原因，它最终被废弃了。然而，从国家战略的角度来看，它应该仍然存在。我们也可以做一些移动负压解剖室，这也是一种方法。
此外，人才的培养也很重要。传染病病理学研究人员应有培训、资格考试等计划。例如，临床医生很少做尸检，所以他们看显微镜的能力相对较强，但他们解剖的能力不足。因此，有必要加强这方面的培训。如果这些东西没有经过正常训练，在临时紧急情况下可能会发生事故。因此，也应该规划人员储备。
我更欣慰的是，国家现在对此高度重视，并已启动了一些应急研究项目来解决这些问题。记者
: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多人通过新闻报道或电影《法医秦明》了解法医学这一职业。人们普遍认为法医学主要是处理刑事案件。这一次人们发现法医学在社会生活中可以做很多事情。请向我们介绍这个职业
刘亮:的确病理学是一个相对专业化的专业，也是医院的一个辅助专业。就像特种部队一样，他们做了很多工作，但是宣传不够，所以我们不太了解。
最早的法医学，如宋代的宋词，对尸体进行检查，并用肉眼观察。现代法医学起源于病理学，需要视觉检查和显微镜检查。后来，分工变得更加详细，法医独立出来了。他们主要用病理学的方法来研究人类死亡的性质、原因和机制。虽然它们不同于医院临床病理学研究的对象，但它们经常涉及医院的死亡病例。例如，一些病人在死后与医院发生医疗纠纷，他们的家人不再相信医院，因此他们需要第三方法医尸检和病理检查。记者
:公安机关和检察机关也有法医，你是高等院校的法医专家。你在日常工作中有很多联系吗？
刘亮:是的，我们通常联系很多很多，与公安和执法机关的沟通非常顺畅。合作非常愉快。有一些案例，例如，一些被拘留者死在监狱或拘留中心。它是由疾病还是外伤引起的？有时候我们会参与，因为司法实践部门的一些法医更多的是用肉眼观察，看到的外力伤害特别强，而显微镜下的功夫稍弱。刀是否被刺伤了，他马上就能看出来然而，如果一个耳光导致头部出血，是由疾病还是由打击引起的？然后你需要看显微镜除了解剖学，我们学院和大学的人员要求他们也应该擅长观察显微镜，因为从肉眼和显微镜观察人体结构是两回事，正常细胞是什么样的，异常是什么样的，异常代表什么。这是长期训练的结果。记者
:您的团队已经对9例新发肺炎患者进行了尸检。下一步是什么？
刘亮:这9个案子一个接一个地办了。事实上，每个案例都需要很长时间。第一个病例从16日到22日持续了一周。这个过程非常漫长，没有一个人去观察。许多人正在观看它。看完之后，他们会总结一下。目前，《新型冠状病毒诊疗方案》第七版已经反映了部分病理结果，接下来将完成手头的所有病例。在完成的基础上，一些进一步的研究，如病毒检测、电子显微镜检测，以及各种系统，如神经病学、放射学、生殖医学等，都密切关注各自需要研究的领域。就像地坛医院两天前发现一个病人的脑脊液有问题，病毒是否已经进入大脑，这些都是今后需要注意深入研究的问题。
采访笔记
采访刘亮教授时，他正在起草一份给国务院的报告。他坦率地承认他这些天很忙，每天都加班。当我宣布自己的时候，他告诉我他在中国政法大学司法鉴定所工作了很多年，离《检察日报》不远，这让我感觉很亲切。
专业、热情、勇敢，这是刘亮教授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他出生在湖北省武汉市，具有九省通衢之人的天生热情。当他看到流行病在他所在的城市肆虐时，他主动请缨，克服了一个又一个困难。尸检期间病毒爆发的危险并没有使他退缩，他也没有因为整天找不到合适的解剖室和尸体而气馁。在这个新中国成立以来传播速度最快、感染范围最广、防控难度最大的重大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刘亮教授一直走在前列。这源于他内心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正如他和他的团队成员所说，“在世界级灾难发生之前，我们也很幸运地遇到了这种经历。”如果我们不开始在其中工作，我们真的会感到羞耻。"
文本:
李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