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天:路遥的时代，新问题

点击以下链接参加获奖评论

评论赢奖| 2019当代文学大会第四站正式开幕！

▌简介:

这篇文章记录了路遥最后一次长谈，记录了“一个真正的恶业”，记录了他与命运的抗争，记录了“那些年轻人爱听的浪漫故事”

陆耀的时代< br>

文，航空

(1992年8-10月)

——献给陆耀七十大寿

陆耀说，你以为我愿意，我已经在这个地方住够了吗唉，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否则我可以在这里住这么长时间。我不会告诉你过去的痛苦。我会告诉你年轻人喜欢听的浪漫故事。

我笑着说，你想谈谈如何去爱吗？路遥，

，说他是一个聪明人。我在说之前就知道了。

我说，这不就是爱吗？

路遥说，那是一回事我猜你还没谈过爱情，但很难说。如今的年轻人不再像我们那时那样大胆、厚颜和隐蔽。大多数人找不到它们。我不知道你是否爱过几次。当然，你不能告诉我事实上，只有那些经历过爱情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爱情有多美好。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一个人一生中最难忘的记忆，即使他死了。

我笑着说，如果你告诉我这些，你应该更加小心，尤其是那些不能忽略的细节。

路遥问我，你对此感兴趣吗？我说，我更喜欢这个

路遥说，其实一个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事情，而且很多事情会长久难忘。也许最难忘的事情是他的初恋，这是一个人一生中非常重要的经历。如果一个人经历了这种经历，他就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在爱情中，你会经历和感受不同的人和事。这是一个非常生动和有意义的社会话题。有些令人激动，有些令人难忘。爱和恨在你爱的过程中反复上演。不管结局如何，这都是一段难忘的过去。我不断点头表示同意。

路遥兴奋地说，我的初恋是在一个多雪的冬天，大地被雪覆盖着。就像毛主席在清涧的袁家沟写的《秦学》一样，“中国北方的风景冻了几千里，雪飘了几千里……”它给我一种气势磅礴的感觉，意境让我极度兴奋。在这样的天气里，我正在参加一个会议，因为我是县革命委员会的年轻副主任，当然我是坐在主席台上，这时有人悄悄地递给我一张纸条当我打开纸条时，我太激动了，我想马上离开会场。

你知道纸条上写了什么吗？路遥静静地看着我。

我说，那我不知道256岁+199岁的陆瑶(音译)说，在延川插队的北京最漂亮的受过教育的女性之一想见我。你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整个人就像一团燃烧的火。我完全忘记了会议。看到那个女孩，我既兴奋又紧张。我觉得会议进行了很长时间，演讲者没完没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会议一结束，我就跑到我预约的地方。远远的，我看见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孩站在雪地上，仿佛突然一朵艳红的山丹花出现在冰雪中那时，我兴奋得像一只兔子想从它的喉咙里跑出来。我的心脏不停地跳动。我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如此美丽。我一口气跑向那个女孩，激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开玩笑说，你不用这么紧张，先赶紧拉着女孩的手，再看看女孩的发眼，那是一块冰，一下子就融化了，就像榆林地区民间艺术团的王向荣唱道:“拉着我姐姐的棉手，亲了我姐姐的嘴……”

路遥这句话让我发笑，他笑着说，一看你就是一个一直在恋爱的人，什么都知道

我说，我在你的电影《生活》里看到了高加林和刘巧珍相爱的一幕，知道有这么一个细节。256岁+199岁的路遥(音译)说，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就像做贼一样。我害怕别人会看见她。我怎么敢握着她的手？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问老曹。

我问他，老曹知道你的这些事吗？256岁+199岁的路遥说他对我一无所知。当他徘徊在我人生的十字路口时，他对自己的未来感到困惑，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他非常悲观和失望。他甚至想到了死亡。他心里感到非常难过。因此，我去找老曹，向他倾诉我的痛苦。他是我更信任的人。但是看看那个老曹。我很痛苦，他不仅没有安慰我，还给了我建议和想法，给了我一个教训。

我问路遥，他是怎么教你的？我听说你遭受了一些挫折，但没有地方说话，所以我去老曹面前哭了。真的是这样吗？路遥，

，说基本上是这样，我不怕你笑话我。老曹看到我很痛苦，觉得我不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为一个女人哭泣，没有任何野心。所以他嘲笑我。你和别人的女孩说过话吗？

我现实地告诉他，不

老曹又问我，你是不是拉了人家的手？

我还是那句话，不

老曹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说，你瓷脑

我说，我一点也不相信你对我说的话，好像是你为我编造的故事。因为你当时是副局长，我不相信你这么胆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认为老曹说的是有道理的。

路遥兴奋地对我说，他的理由是什么？他知道我当时很沮丧，就这样嘲笑我。当时就是这样。我是一个相对保守的人，诚实和尽职尽责，就像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一样不过，我可以告诉你这一点，这一集是在我热恋中的女孩向我提出分手之后，过一会儿，我会详细告诉你细节事实上，在我初恋的那些日子里，激动人心的场面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只能用陕北民歌来表达。但是那时我根本不会唱歌。后来我在玉林听到人们唱这样的民歌，我想如果我唱这首歌给我喜欢的女孩听，结果会不同。

我问他，什么歌让你如此难忘？

路遥说，你听说过吗？这是一位来自神木的老牧羊人。他唱什么“一对羊”我问他，你会唱这首民歌吗？路遥，

，说我只能唱两句。我记得所有的歌词。朱与榆林地区群众艺术馆合作。你看不出他平时沉默寡言，但他能唱很多陕北民歌。他在陕北绝对是个奇怪的天才。有时他甚至在我面前炫耀两句话。

我说过，我也听过他唱陕北民歌。在清涧文化局门口，他只唱了两句，但我从未听过他唱“一对羊”

路遥问我，朱合作给你唱了什么？

我说，如果我不记得这首歌的标题，或者如果我没有标题，我记得两句话，让在场的一群人笑得落泪。我现在说给你看你是否听说过“张家哥老杀人，刀红棱……”

卢瑶笑着问我，朱合作唱的是什么歌？

我说，我不知道那时，我在县文化局工作。下班后我无事可做，站在门口讲笑话。突然有一天，朱赫佐从榆林回到了清涧。他看了看在县医院里的哥哥，跑到县文化局门口加入了进来找乐子。这时，正是下午，人们刚吃完饭，许多文艺青年知道朱合作回来了，一个个围着他，像遇到了一个大人物似的，各方面都很崇拜他。当然，我是其中之一，我一直是他的追随者。他站在文化局门口跟大家有说有笑了一会儿，突然放开嗓子唱了这两句，在场的人顿时瞠目结舌事实上，说到唱陕北民歌，榆林民间艺术团的王向荣唱得很地道，一次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他的声音和别人不一样，让人想哭。256岁的陆瑶(199岁)说，朱的歌不如《一对绵羊》里的歌词那么美。不要听他哄骗你。他根本不会唱陕北民歌。我比你更了解这个。他是一个盲人歌手我现在生病了，不能在床上唱歌。如果我没生病，我可以给你唱几次。我肯定我能唱得比朱好。歌词是这样的:

对羊并肩而行，

哥哥(我的意思是)我什么时候可以牵着姐姐的手

哥哥有感情，妹妹你有兴趣，

哥哥有感情，妹妹有兴趣，我们两个不分开

桃花三月开，姐姐你过来

蓝色大衣外套红色鞋子，站在哥哥面前

想你啊真的想你，真的想死你了

睡在半个晚上梦见你，梦见我们在一起

额头拉你的手，吻你的嘴

手拉手嘴，咱们去葛老

握住我妹妹的手，吻了她的小嘴。

手拉手嘴，咱们两个葛老走

哦，这首歌太大胆了，一柄就要亲自出马，还要给葛老走，太直接了，酸酸的，连牙都酸疼的我觉得这首民歌，一般人不敢唱，如果有人敢唱这首歌给人家哪个女娃娃听，人家一定骂你是流氓然而，我听过王向荣唱这样的民歌。他似乎不是在唱“一对羊”，而是在唱“手牵着手，嘴里叼着”。歌词和你说的不一样。我想知道这是不是一回事？

卢瑶笑着说，如果是同样的事情也没关系。不管怎样，这是一首陕北民歌。陕北民歌必须由陕北人民演唱。如果它使用地道的陕北方言，如“我”，它不能使用“我”。它必须使用陕北方言“儿”才能有梦的味道。比如，一个人站在黄土高原上，看着一座连着一座的黄图山，一个心结，蓝天白云，还有一群在山坡上吃草的绵羊。这位老牧羊人，用头裹着羊肚上的毛巾，或者在冬天，穿着羊皮大衣，眯着眼，放开嗓门畅快地唱着陕北民歌，你无法想象这一幕是多么震撼。然而，使用普通话是绝对不可能的，这会破坏陕北民歌。当然，这样说对我来说更无聊。我没有那种挥之不去的感觉。

，确切地说，陕北民歌是一种信天游。它非常随意。一旦你听了，你就会明白它的意思。它简单而深刻。比如“牵着你的棉花手，吻着你的小嘴”，多么简单自然，又如此直接，立刻进入了心灵，绑得很好，也许这就是我喜欢陕北的最直接的原因虽然陕北贫穷，但只有贫穷的地方才能产生令人震惊的民间艺术。优秀的民间艺术是由老祖宗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历经磨难，每一首陕北民歌都非常经典，流传了数百代。唉，很多年轻人不知道陕北现在还有这么好的民间艺术。他们担心它会在这片土地上慢慢消失。

我说，你说的这首陕北民歌，其实我一点也不知道，神木文化馆的大吼，他唱陕北民歌唱得好，经常能唱得很暗，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虽然他个子不高，但他的声音洪亮洪亮，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他也是一个诗人。只要榆林地区的文学爱好者聚在一起，他肯定会唱两首陕北民歌。我认为神木和府谷地区只是民歌的巢穴。但我认为他们不是在唱陕北民歌，像内蒙古二重唱我不知道陕北民歌和内蒙古二重唱有什么不同。我不知道你刚才告诉我的那对羊是不是徐红亮在玉林宾馆给你唱的。

路遥说，我已经忘记了，这也有可能然而，如果你想从事文学创作，你需要了解一切。如果你平时在这个领域积累了更多的材料，你在创作的时候就会有灵感。

我笑着说，你教会了我这么多有价值的东西，我的收获真的太大了我们不谈这个。你知道你是否吃了医院中午为你点的那顿饭？或者我应该出去给你买碗羊肉面？

路遥问我，现在几点了？我说，快11点了。现在吃饭还有点早，再等一会儿。路遥说，吃饭前我会给你讲我的爱情故事。他说着，兴奋地告诉我他的爱情故事路遥说我的初恋现在看起来很浪漫，那时候我真的很想找到这样一个北京知青。我想知道北京知青有没有文化、气质和品味，这是我非常向往和追求的目标。因此，我特别害怕失去这个女孩。那时，我可以毫不犹豫地为她付出一切，给她我的招聘名额。我的目的很明确。这不是用这种方式取悦别人。但你不知道，事实上，我犯了一个非常严重的原则错误。我迫切想要追求的东西往往是我力所不及的。我只是太爱这个女孩了，但是我知道我家的实际情况。没有吸引人的地方。人们说如果我不喜欢你，我就不喜欢你。你根本没有办法。因此，我会尽我所能去做一些能打动别人的女孩的事情。否则，

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必须一直为她牺牲。

唉，我那时真笨路遥哀叹了很久，说:“我还年轻，不能分析问题。我喜欢感情问题。当时我听不进别人说的话。”但我没想到，原来人家各方面的条件都比我好得多，这样一来，我们之间的差距就更大了，人家能永远对我好吗？然而，我一点也不这么认为。恋爱中的人可能并不聪明，甚至糊涂到了极点。我不仅给了她招聘名额，而且在她离开的时候，我还偷偷拿了一些家里仅有的棉花，给她缝了一条大花被子。尽管如此，这个家庭还是和我分手了。

我故意跟他开玩笑说，那你是不是又见到其他女孩子了，就像高加林一样，不想要别人？

唉路遥说，那个时候，人们一直走在斜坡上，但我走的是斜坡，不是我。那时我没有资格瞧不起人。

我说，你不知道听听，很多人都说你写的小说《生活》的主人公高加林，其实就是你自己

呵呵，那都是废话路遥说

我问路遥，你说谁是高加林的原型？

路遥说是高加林我想，路遥不想告诉我高加林的原型是谁，因为他不想待在合适的地方。事实上，有这样一种说法，生活中的高加林可能就是路遥。

路遥说，其实我也想成为这样的高加林，从一个普通的农民升到县委宣传部的通讯主任。我呢？当我在文化大革命中清理“三种人”的时候，我的副局长被解除了职务，那个恋爱过的女知青也和我断绝了联系。面对这样的痛苦和打击，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失恋的痛苦，未来是一片空白，我觉得世界是一片黑暗，做什么都觉得没有意义，真的想死，觉得人活到这一点还活着有什么意义然后我又想，我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死去，死了算不了什么，也太无能了因此，我发誓要做一些大而有力的事情，用事实来证明自己。我写的小说《秋风中落叶》有她的影子。256岁+199岁的路遥(音译)说，在一个人的一生中，找到一对好夫妻是非常重要的，甚至一个人事业的成败在某种程度上也与你的另一半有着非常直接的关系。

我不知道谁说过这样一句话:“爱是一瞬间的火花。它来自强烈的相互吸引。在很多情况下，两个人之间的差距越大，他们之间的吸引力就越大，爱情就越深。然而，婚姻是一个无边的红尘，一个日常生活的琐事，两个人朝夕相对。如果他们之间有很大的差距，如果没有相似的观察和匹配能力，很难长期和谐相处。“那么，路遥和琳达的婚姻，是这种情况吗？面对躺在病床上无法下来的路遥，我只能向他点点头，然后对他说:我想你把它总结得很深刻，很经典。256岁+199岁的路遥(音译)说，如果你不说实话，你就会戴帽子。我说的一切都对吗？事实并非如此。事实上，我是一个真正的恶业

我说过，我真的没有给你高帽子，你的确总结得很好，有一定的哲学，对生活有全面而深刻的理解和解释然而，当一个人恋爱时，他不会像你想得那么深。总的来说，他很困惑。如果他只看到另一个人的优点，他就找不到另一个人的缺点。他甚至认为缺点是优点。我说，我们不讨论这个话题吗？不过，路遥不会听我的，他会继续对我说:你还年轻，看问题相对简单。当考虑个人问题时，不要急于求成。你应该好好考虑每件事，不管它是否合适。别人说了算，只有你知道

我点点头，笑着看着他《

》一书最近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1964年生于陕西清涧，现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目前，他在国家林业厅宣传中心工作。散文报告文学集《你说黄河有几个弯》，中篇小说集《操，人！长篇纪实文学《末世的路遥》，散文报告文学集《永远的路遥》，长篇小说《生命之河》、《市长不在家》、《新县长》、《刘妈市》等这是路遥生命中的最后一次在获得茅盾文学奖《平凡的世界》后，这位风光无限、胸怀大志的著名作家突然患上了严重的疾病。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天，他不仅遭受了非常艰难的痛苦，还经历了一系列人类的苦难，如经济困难、婚姻破裂、兄弟失去等等。作者于航是路遥的同事和朋友。在路遥生命的最后两年，他像亲人一样陪伴和呵护着路遥，也见证了路遥最后的沉重、反抗和无奈。

◆路遥的时代，

◆路遥的时代之外，一部作品展现了路遥的作品和生活的夹缝

◆他是一个日常的夸父，走在

◆这才是最真实的路遥。这是最矛盾的《路遥

》是路遥

写的一部经典的非小说类名著，献给路遥70大寿

——本期微信编辑:孟

——原刊编辑:杨

——选自当代2019年第4期

——图片来源于网络2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