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砸缸9丨有才无德行不仁

智瑶，带着智氏、魏氏、韩氏的兵马，兵临晋阳城下，再引汾水之水，水淹晋阳，而在晋阳城里，赵无恤和尹铎率领全城军民坚决拒敌，由于尹铎长期经营晋阳，赵氏仁政深得民心，大水围城虽然很艰苦，但城中老百姓都能勒紧裤腰带，个个任苦任怨，没有一个造反的。

什么叫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就叫得民心者得天下。

不过，这些对谋略深远、手段狠辣的当世大才智瑶来说，却也不算得什么，在他的小九九上，他既有兵力上的绝对优势，也有大水滔天的自然优势，根本就没有输掉战争的任何可能性，其实不止在当年，就是在所有历史中，拥有这样的力量优势而输掉战争者也是寥寥无几。也许智瑶只要能想办法再扩大上述这些优势，比如让这种优势过了临界点，赵氏被灭也是理所应当，自然而然的。

但是，我们还是要说句但是，这时候，几十年前，智果曾经对智瑶的爸爸智申说过的一段话，就神奇般地发生了作用，智果是怎么说的呢？智果说智瑶“美鬓长大则贤，射御足力则贤，伎艺毕给则贤，巧文辩慧则贤，强毅果敢则贤，如是而甚不仁，夫以其五陵人，而不仁行之，其谁能待之？”意思是说智瑶虽然外形出众、武艺高超、文艺才能也很出色，还能写善辩，做事当机立断，但是，最大的问题是，他这个人只会以势凌人，行不仁之事，所以他比他的哥哥智宵要坏得多，智果还说，正因如此，智氏终会亡于智瑶之手。

智瑶如此有本事，但，这不，他把自己的本事用在了想把晋阳城里的赵无恤、尹铎和所有老百姓都统统淹死这事上面。

非但如此，当晋阳城水情最大之时，智瑶亲往城外视察水情，这一次，是魏桓子魏驹给他驾着车，韩康子韩虎在旁边陪着驾，魏驹和韩虎，这其实是两个本事差、胆量小，同时又被智瑶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的大人物，智瑶坐在车上，看着汾水泛滥的灾情，看着晋阳被淹的惨状，心里对自己能借用天时、地利为战机的天才本领真是得意之极，他高声对魏、韩二人说道：哎呀，我从来就不知道，原来这水，也可以亡人之国呀，哈哈哈哈！

说实话，智瑶那种发自内心的狂喜，也许只有京剧大白脸曹孟德横槊赋诗的情景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但是，他想不到的是，在他没有注意的一瞬间，魏桓子用肘部捅了一下韩康子，而韩康子也用脚踩一下魏桓子，两人心里神会，同时，“哗”地一下出了一脑门子大汗，吓的！

因为魏氏的老窝，也就是都城安邑，就在现在的山西省夏县境内，埝[niàn]掌镇东下冯村，那里有一条大河叫涑河，是黄河一级支流；而韩氏的都城平阳，就是现在的临汾，处在姑射山前的冲积平原上，为汾水、平水交汇之处。

说到这儿，我还是要指出司马光《资治通鉴》的一个谬误，《资治通鉴》里说“以汾水可以灌安邑，绛水可以灌平阳”，这话应是错的，估计受当时条件所限，司马光也不可能对这些古代地名一一认真考证，因为可以灌安邑的只有涑水，灌平阳的应该是汾水和平水。

反正啊，智瑶这几句狂妄至极的话一出口，魏桓子和韩康子都被他吓了一大跳，他们同时想到，一旦晋阳城真被智瑶用大水给淹没了，那么接下来被淹的岂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