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苏轼同游北宋:东坡隔空怼韩愈,迷弟对偶像喊话

“《东坡志林》——记游之“儋耳夜书”写于苏轼被贬谪的最后一站海南,《东坡志林》也正是在海南完稿,里面记述了很多人和事,都非常有趣,在后面东坡志林其他卷里会慢慢讲到。”


元宵佳节的晚上,几位老书生邀请苏轼一同出门逛逛,“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的东坡先生欣然出行,入僧舍,历小巷,看到海南各族百姓市井百态,半夜回到家,放杖而笑,笑自己,笑韩愈。

迷弟


《儋耳夜书》己卯上元,余在儋耳。有老书生数人来过,曰:“良月佳夜,先生能一出乎?”予欣然从之。步城西,入僧舍,历小巷,民夷杂揉,屠酤纷然,归舍已三鼓矣。舍中掩关熟寝,已再鼾矣。放杖而笑,孰为得失?问先生何笑,盖自笑也;然亦笑韩退之,钓鱼无得,更欲远去,不知钓者未必得大鱼也。

苏轼笑韩愈什么呢?

苏轼是韩愈的小迷弟,苏轼用“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忠犯人主之怒,而勇夺三军之帅”来形容韩愈,并且用“参天地、关盛衰,浩然而独存者”这么NB的词来给韩愈下定论。

另外苏轼的性格际遇与韩愈很像,北宋三朝名相韩琦曾说“韩愈唐之名士,天下望以为相,而竟不用,谈者至今眦为谤”,而韩愈评价苏轼是“苏轼,远大之器也,他日自为天下用”,可惜,苏轼最终和韩愈一样未被重用,而且比韩愈过得更悲催,韩愈还能做做史官,苏轼则被越贬越远。

苏轼笑韩愈,这要从韩愈的一首打油诗说起。

迷弟

韩愈的文章写得好无可争议,不过写诗嘛~~

苏轼联想到的这首打油诗的题目是《赠侯喜》,候喜是韩愈的好基友,和韩愈一样累试不中,韩愈还帮着候喜写过推荐信,不过貌似也没有太大效果。

迷弟

这天候喜招呼韩愈一起去钓鱼,一大早天蒙蒙亮俩人就出门了,费老大劲,走了多半天,到地方韩愈一看,好嘛,这就一小溪流啊,也就车辙那么深,蛤蟆一跳都能越过,麻雀都能在里面洗澡,这里有也就有点小虾小蛤蟆的,上哪有鱼啊!候喜好不容易把他带过来,韩愈也不好意思走,还是打窝子钓吧,结果从下午干坐到太阳都要下山了,手也累了,眼睛也乏了,除了看着点小虾水虫之外啥也没有,好不容易突然有鱼咬钩,赶紧提竿一看,就一寸的小鱼儿,韩愈和候喜两张苦瓜脸。

韩愈从钓鱼联想到了自己半辈子为功名努力,时运不济,还不如带着老婆孩子隐居去呢,韩愈劝年轻些的候喜,要钓大鱼不能在小水洼里晃荡,得去更远的大江大河中钓。下面可以欣赏一下这首打油诗。

赠侯喜
作者:韩愈(唐代)
吾党侯生字叔迄,呼我持竿钓温水。
平明鞭马出都门,尽日行行荆棘里。
温水微茫绝又流,深如车辙阔容輈.。
虾蟆跳过雀儿浴,此纵有鱼何足求。
我为侯生不能已,盘针擘粒投泥滓。
晡时坚坐到黄昏,手倦目劳方一起。
暂动还休未可期,虾行蛭渡似皆疑。
举竿引线忽有得,一寸才分鳞与鬐。
是日侯生与韩子,良久叹息相看悲。
我今行事尽如此,此事正好为吾规。
半世遑遑就举选,一名始得红颜衰。
人间事势岂不见,徒自辛苦终何为。
便当提携妻与子,南入箕颍无还时。
叔迄君今气方锐,我言至切君勿嗤。
君欲钓鱼须远去,大鱼岂肯居沮洳。
迷弟

苏轼笑自己,也笑韩愈对建功立业的执着, “问先生何笑,盖自笑也,然亦笑韩退之,钓鱼无得,更欲远去,不知钓者未必得大鱼也。”隔空对韩愈喊话,远走就能钓着大鱼?你看我老苏走得够远不?,谁说钓鱼的人一定就能得大鱼呢?又是谁说有才能的人就能建功立业?天真的老韩,傻了吧 !

儒家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像韩愈、苏轼这样的文人哪个不是心怀经世济国的抱负,建功立业的目标就是那条“大鱼”,韩愈想不开,牵挂得失;在黄州,苏轼也曾痛苦地追问“何时忘却营营”。

但是苏轼经过黄州、惠州到儋州,看生民百姓,品悲欢离合,对“钓者未必得大鱼”的领悟更深,得不到建功立业的所谓“大鱼”,却可以享受“垂钓”的过程,欣赏“垂钓”的美景。

在海南,苏轼以槟榔林里的一个茅草房为家,与最底层的黎民百姓为友,他写了130首诗,汇编完成了《东坡志林》,完成了《和陶合笺》,完成了对《尚书》作注。他收当地的文人为学生,培养了海南第一位举人姜唐佐,第一位进士符确,他的学生姜唐佐在进京考进士的路途中得闻老师死讯,决定从此不再应试,返回海南教书育人。因为苏轼的到来,海南不再是文化荒漠,宋元明清几代,出举人767人,进士97人。

迷弟

来海南时,苏轼说“首当作棺,次便做墓,死则葬海外”

离开海南时,苏轼说“我本儋耳人,寄生西蜀州

在每一个苦难的日子里精彩起舞,就像他曾经说过的“江山风月,本无常主,闲者便是主人”抛却了功利执着的苏轼,终于活成了人生的主人,也活成了世界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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